“冰军师，你这些祷告词和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念的祷告词一模一样，但却都没有提到神，你是不相信神吗？”

    冰迟疑了一会儿，“我是不相信神，因为没有一个神可以带离我们逃脱苦难。而且……神或许是不存在的吧。”冰盖上了毯子。

    “你说你为什么没有给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敌军祷告啊？”

    冰朝摆棕的方向翻了一下身，“最直白的理由，就是战场上容不下仁慈。再者他们取下了我方士兵的生命，没有那些我方士兵的允许我是无权宽恕他们的，而且他们虽是受人控制，但都付出行动了，不是吗？他们都踹满了恶意，而孟直带给我的感觉，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操纵的木偶一样，根本不是他的本意，我提出祷告的时候你们也没有一个人提出强烈的反对，那么就是说允许了，我就可以宽恕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仅仅感觉他是被强制控制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，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不是战场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选择了宽恕，那你还杀了他？”

    “一命换四命，这种选择题我是做得来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真是个怪人，话说你这么善良为什么会发动不分敌我的攻击啊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冰睡着了。

    “关键时刻就睡了，真是的……你那一声开炮……可是死了不少的将士啊！”

    冰的眼角淌出了一股泪水，抽泣的声音在水流声里显得十分微弱，但还是被摆棕听到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呀，居然还学会装睡了，我可没有指责你的意思，毕竟那一场仗可是赢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，没有办法，摆棕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给我道什么歉啊？”

    “你的，哥哥是被，我的命令炸死的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“啊，他是自愿的……他活该！”摆棕也哭出了声。

    “我没办法了，你知道的，那时，西部防区已经沦陷了，如果塞夺的军队穿过万纵山地带，那么会是一场无法想象的屠杀啊！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问一些名将谁能去送死，我哥和三位名将带人去了，他们和三分之二的兵力做了诱饵，骗着不熟悉地貌的敌军主力追击到一线峡与我哥的军队火拼，你趁机在一线峡两边的高山上下令开炮，全歼了敌军主力……对吧？”摆棕的泪水很快就被风吹干了，“我早就不计较这件事了，虽然低沉了一阵子，但我现在还是爱你的，不是吗？”白灰色的长发被风吹散了，在月光下显得银闪闪的。

    “嗯，取舍取舍，取得的就要舍得的，我没有两全其美的策略，对不起……真的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的，我理解，三千残兵击败了两万来敌，救下了一万五千平民免受于难。你也是因此才从西部防区军师变为总军师啊。我理解，你也是因为我哥的妇人之仁而被迫失了防区，他为了翁城里的几个俘虏，没有提起翁城里的尖刺，导致防区沦陷，他的死就是赎罪……”

    摆棕的背后没有什么话语传来，有的只有风声和流水声……还有平稳的呼吸声，“看来是真的睡着了……好好睡吧，明早就结束这该死的战争。”

    冬天的水面仍是散发着寒气，打在人的脸上就好像会结冰一样，就算清晨的太阳已经从水面里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变化。可能是他只是一个温暖的虚影吧，但真正的温暖一定会紧随其后。

    “血将军，您能亲自前来，想必是敌军的攻势已经停止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冰你这次过来是要指挥作战吗？可以的话请尽量考虑一下我方伤亡的人数。”

    “砰！”冰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血将军的右腿，“你还在计较那件事，血冥，我觉得你总会理解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就算血将军腿上的旧伤疼的发麻，但他也没有抱怨什么，因为他知道，就算抱怨了也没什么用。

    众人进了营帐，冰将议会通过的法案放到了血将军的面前，“我们这次是来进行停战谈判的，对方停止进攻想必也是因为此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这么肯定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你的城墙被炸的只剩一层皮了，这个时候撤退就是示好的表现了，停战的成功性已经很高了，当然，也不排除是想把我骗过去，但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做。”冰收起了文件，“摆棕，寒……姐姐，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“冰！你这国王签字为什么是云平的名字？”

    “啊，忘了告诉你了，新国王……是老国王了，他突发心脏病死亡，还请默哀……你在前线也应该知道这些消息啊？没有平民议论吗？”

    “紫红战壕方圆百里是没有任何平民的，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？”

    “哎……血将军，等战争结束了……要不咱俩再好好喝一杯？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血将军摇了摇头，“每次你都以茶代酒，还是算了吧，再者……你今年才十五吧？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年纪不代表能力嘛，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，那还是算了吧，我这就先走了，再见！”冰示意摆棕骑马带着冰跑出了城门。

    “摆棕……